What is Nostr?
佛瑞德里希4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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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15 16:04:27

佛瑞德里希4th on Nostr: ...

当人们误以为正在发生冲突的是文化,观念体系之间的冲突就会看似无解。
因为文化,是社区的源代码,是族群的身份证,是每一代人为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进行的辩护。
但正在发生冲突的不是文化,是文明。
争辩更多地发生在试图为自己辩护的上一代人和同样试图为自己辩护的下一代人之间,而不是在族群之间 。
争辩的焦点是在“我们要不要改变自己的文化观念体系”上,而不是“我们要不要去灭绝别人的文化观念体系”上。
这些争辩的导火索,从来都是文明,是文明的不同模式给两代人带来的生活方式的截然有异。
当你以为这些冲突是文化冲突,当你以为要改变文化观念就等于必须让一些族群放弃自己的“身份证”,放弃自身的独特性,放弃存续于天地之间的权利,你就会让争辩走进死胡同。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当你意识到这争辩不仅发生在族群之间、社区边缘,更发生在同一族群的两代人之间,同一个社区的两代人甚至三代人之间,发生在内部而不是外部,你就会恍然悟到这争辩的要点,其实并不是为多元文化理念辩护的人声称的那样,是要不要尊重不同族群的存在权利,要不要尊重每个族群保留其独特性的权利。
这争辩的要点其实是每个具备自身独特性的族群要不要拥抱现代文明,要不要发展出一套由他们自己的孩子们创建出的,适应现代企业、现代国家环境的生活方式。
是具有古老起源的族群,有没有权利现代化,这些族群的后裔有没有权利改变他们自己。
是孩子们有没有权利拒绝父母的控制,成为他们自己想成为的人。
是文化到底该一成不变,还是该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吸收各种新观念,生成各种新内容。
这不是文化的冲突。
是文化要不要文明化、现代化的抉择。
因为若我们肯睁眼看看事实,我们就得承认每种文化都是“活体”,每个族群用于构建社区的源代码都会在社区本身的存续发展过程里被不断修整。
我们该以保护的名义阻止这些修整吗?
当反感父母那代人坚持的观念体系的年轻人,试图让自己的想法成为本族群观念体系的主导要素时,我们该劝他们服从父母,以保育本族群的古老文化传统吗?
不。
在我看来,每一代人都是文化的建构者,都拥有打造自己观念体系,并凭自己的族群身份让个人观念体系成为族群观念体系一部分的权利。
文化的内容是庞杂的,同一种文化可以包含自相矛盾的观念。因为文化的载体是人,是组成社区的众人,是虽然观点迥异也可以在同一个社区甚至同一个家庭里共存的,活生生的人。
所谓文化,从来都不是只活在书本上的知识,是传承者必须一丝不苟遵循的礼俗。
它是活的,它会变。
在双链争持的大势中,它正从伤害链一侧走向产业链一侧。
正凭着无数文化载体的自由意志,开辟自己的道路,奔向自己的目标。
制度告诉人们该如何做事,文化告诉人们该如何做人。
制度可以是被设计的,文化却只能被归纳被总结。
当一个国家开始文明转型,它在制度层面需要从立法到行政各部门的支撑,但在文化层面,它需要的是人的改变,是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而这样的改变通常只能由谋生方式的大规模改变达致。
工业化。
越是细究“转型”这回事,我们就越能看到,这是一个包含着政治、经济、文化各层面的复杂系统,从一种稳态向另一种稳态的切换。
文明的匮乏模式和繁荣模式,都是由自身独特的政治、经济、文化体系共同维持的稳态。
在形成新稳态的条件仍不充分时,旧稳态会呈现“超稳定”状态,也就是即使崩溃也将一次次复苏,社会经历过血与火的浩劫,却会一次次回到原本的模样。
在宏观层面,我们会因此看到国家的不变,政体的不变,文化观念的“不变”。
在微观层面我们会看到的则是生活的不变,族群生活方式的不变,家族和个人困境的不变。
是的,不变。
我们中的许多人正是因为这“不变”,才跳不出命运设下的陷阱,才只能在个人的苦难里一路挣扎,最终在泥潭里沉底。
因为陷住你的不只是那些你看得见摸得着能想象得到的因素,更是文明的超稳态。
和在这个超稳态的自我维持机制下,整个社会对你的思想、生活能力的全面阉割。
如果你不能切换阵营,如果你只能陷在继续按匮乏模式运行的国家和族群里,你对不同生活方式的渴望,你对文明的向往,你为自己做的所有辩护,就都会被淹没,成为生错了阵营者无意义的挣扎。
连你的家庭都会让你窒息。
这不是文化冲突,这是文明冲突。
双链争持,是一场发生在两种文明模式之间的争战,是人类社会从一种稳态向另一种稳态的切换。
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当转型之潮到来,没有人,没有国家,没有族群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也没有哪种文化能不受冲击,不因应环境的变化、经济的变化,作出改变。
因为不肯改变是一种选择,是选择成为旧稳态的定海神针,和新稳态的绊脚石。
这就是正徘徊在在代沟两侧的人们需要知道的。
文明的冲突,已经发生在两代人之间。
这就是今天的代沟的实质。
是的,文明的冲突,曾被以为是发生在国与国之间,曾被以为发生在民族与民族之间,信仰与信仰之间。
但今天我们看到,它发生在上一代人和下一代人之间,发生在饭桌上,发生于父母和子女频繁的争吵里。
年轻人想做和父母期望中不同的人。
其实他们并不是那么清楚自己该走哪条道路,但当他们踏足社会,当并没有因父母家族的“关系”得到一个特权分润岗,得到一份体制内工作的他们在外企、私企里,努力适应由产业链逻辑主导的游戏规则时,他们只能让自己成为产业链中的链环,只能在阵营选择时站在产业链一边。
然后,他们要为自己的生活方式辩护。
他们想让父母明白,自己为什么花那么多时间上网,和网友聊天,在网上购物,打网络游戏,为什么不积极相亲,为什么会觉得与其匆忙婚配生育子女,宁可把钱花在买猫粮上。
他们常常是说不清楚的,或者就算能说清楚,父母也不愿意听。
他们说不清楚的,是沉重的工作压力让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调节自己的情绪,按传统方式安排社交,是越来越卷的职场让他们只能不断压缩“留给自己的精力”,而网络提供的是性价比最高、最容易获得的解决方案,让他们能在工作场合面对老板、同事、客户保持情绪稳定,笑脸相迎。
他们想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哪怕只能穷游,哪怕来去匆匆得象个特种兵。
他们不想仅仅生存,他们想要,生活。
他们想要过一份属于文明人的,属于现代人的,明明能被现代人掌握的科技手段支撑起来的生活。
有充分自由的,基本权利有保障的,有尊严的生活。
付出劳力,通过与其他同事的合作,与其他人的互惠合作,通过创造而不是巧取豪夺赚来的生活。
他们知道世界之大,知道个人的力量多么弱小,他们不想成为伤害者也不想成为伤害链主的奴才附庸,他们想成为生产者,在自由的、平等的社会权力格局中安居乐业的生产者。
对无数生活在发展中国家,出生于当地社会的底层而不是特权阶层的年轻人来说,这就是他们所向往的文明。
是他们眼前最现实的,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但这并不符合父母的期望。
这世界发展得太快了。他们的父母,还是在匮乏时代成长起来的那代人,还是接受了祖辈最纯正伤害链观念教育的那代人,父母眼中最安稳的活法,仍然是做伤害链主的奴才,做让主子放心的牲人,是考公上岸,是早点生儿育女,是不要管你内心有怎样的感受,只要抓住物质,抓住以父母那辈人的眼界能理解的一点收益。
于是观念战争发生在两代人之间。
发生在旧时代的文化遗存,和新时代的文化构建之间。
但当然,年龄不是唯一的划分标准。
因为真正在观念战争里对峙的,是伤害链和产业链这两大阵营。
于是,忠诚于伤害链逻辑的老人,和利益归属于伤害链阵营的特权阶层,常常在观念战争的战场上结成同盟。
他们常常能取得胜利,毕竟在父母面前,孩子们的争辩总有声虚气弱之感。而涉世未深的孩子选定的策略,在快速变化的时代也常常不够周沿。
但在观念战争里,父母的胜利是以输掉未来为代价的。
当他们赢了,让孩子变得乖顺听话,或是让孩子完全接受老人的看法,那么,除非他们能为孩子在伤害链阵营里谋得一个稳固的安身之所,否则他们的胜利,就会把孩子塑造成一个无法适应新时代的人。
一个在产业链逻辑的大潮席卷天下时孤立无援的伤害者。
或是一头在丛林中茕茕孑立的牛马。
当文明冲突同时发生在世界范围内和家庭内部,当观念战争演化为文化的分歧尤其是代际的矛盾,社会就乱象频生。
你会看到年轻人与老人作对,年轻人与暴君作战,你会看到在有些国家族群撕裂和代际冲突同时发生,在有些国家,过去正在战胜未来。
但究其本原,这乱象只是两代人、两种人对各自的生活方式的辩护。
或者也可以说,是两种生活方式借着一众载体之口进行的争辩。
而时间,站在产业链一边。
父母会老去,会逝去,即使他们赢了,也不过会让自己的孩子因为输掉对未来的适应能力而成为“最后一代”。
伤害链信徒能做的,不过是要么对孩子放手,要么把孩子裹挟进伤害链阵营,让他在阵营溃败时被一起带走。
年轻人会赢得最终的胜利,如果他们选择的,是产业链阵营,是能走向未来,最终把握未来的阵营。
只是这场胜利,难免也是惨胜。
因为绝大多数孩子并不想看到父母被现实击倒,不想看到自己在童年曾那么依赖的父母暴露出对未来的无知。他们想赢得的是爱,是理解,而不是争吵的胜利。
但他们想赢得的这些,正是产业链阵营才会持有的观念,才会养成的能力。
只有到他们在这场观念战争里赢得了胜利之后,他们才能给自己的孩子,属于坚持终身学习的父母的爱和理解,家庭里的温情,对未来的祝福。
如果他们有孩子的话。 nevent1q…stu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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