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周旋一二 on Nostr: ...
川普无疑是个流氓,不但是人格上还是政治上。但,如果你对川普当选太过失望,以致把这当成是美国人不行/选举制度不行的一个证据,不妨换个角度想:流氓能赢普选,是因为正派人做错了什么?答案很明显,只是因为你太愤怒/失望而没有看到——不是“正派”不值钱,而是不能给它太多的溢价,或者,说不能只想着靠“正派”来赢得任何一场具体的战斗。事实上,历史上所有君子斗不过小人的情况,几乎永远都是因为,自持正义/进步的一方太过相信“正派”的力量,以致在具体的利益上出价不如小人。美国人用自己的选票,再次证明这个逻辑的强大。进一步来说,这是否意味着,人民是不可救药/没有美德可言的?如果你相信卢梭那种对公民美德的强调,确实如此。但卢梭的危险也正在这里:如果公民美德是如此重要,以致稍有偏离就会万劫不复,那么从高唱民主到拥护独裁,其实也只需要一次深深的失望而已。中国有一个非常相似的例子是荀子。荀子和他的学生韩非子这个从儒家向法家的转变,内在逻辑同样是基于对人性的失望。既然人民是如此不堪,那么“礼”就必须只能通过“法”而非“仁”来达至。像这样,儒家的美好想法也就丝滑地转向了法家的严酷做法。然而,自古以来也没人问过荀子:人民的不堪,有多少是因为道德的彻底败坏,有多少是因为具体需求没有被关注和满足?哪怕这些诉求看起来很不合理,如果你真的相信“主权在民”这个现代社会的常识,也只能调整自己的政策/呈现方式,而不能指责这个世界疯了/跟不上你进步的步伐。总之,当民意(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合法程序里通过选票投出来的,而不是抽象的概念意义上的“人民”)居然真会选择一个恶棍的时候,相较于为什么“人民居然会如此堕落”,“这个恶棍到底做对了什么”,永远是一个更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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