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y Nostr? What is Njump?
王海滨的财经闲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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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05 01:28:47

王海滨的财经闲谈 on Nostr: ...

律师在跟内务部警察沟通,谈及家母生病的原因,最终决定取消对我公司的查验,律师送来护照,嘱咐我不要忘记回头签。

在3点钟移民局的下班时间,移民官还没审完我的护照。女性移民官以为那本红色护照是我的,挑出来放到男性移民官案头,3点前处理好才发现不是,又重新找出来。

他安慰我,会帮我处理好。

拿到回头签,回到家,与妻女吃了顿饭。妻子要送我去机场,我说不要了,女儿帮我叫了grab.我们在家门口拥抱告别,大米着急的呜咽。

前一天听到消息时,我努力心情平静,只是在早餐时没有控制住脸部肌肉。妻子默默的摸摸我的头。

凌晨的航班,到浦东机场,顺利过关。没有意外。再转机。到医院,跟母亲轻松的开着玩笑,听她抱怨我平时不来看她,说一些闲话,不经意的说,趁我在把一些手续办了吧。

我笑着说,等你好了再去办吧。

母亲傍晚吃了些蛋羹和蛋白粉。姐姐说这是最近几天吃的最多一餐,看见儿子来了,女儿在不管用。

回到姐姐家,父亲已经认不出我。这是谁啊。我说是xxx啊。

哦。

次日去济南找一个专业的医生咨询,应该是有好的方案,我和姐姐很高兴。

虽然租车公司的车空调坏了,一路桑拿一路风嘈。回到家的时候,父亲提早睡了。

我吃完饭在客厅里喝茶,忽然听见父亲房间有声音,起身去看。

父亲慢慢踱步出来,手里拿着些纸,看到我站定,问:我老伴呢?

我骗他说:下楼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父亲问:去哪买菜啊?我说菜场啊。

他低头想了想,说:这是我老伴的病历卡,她忘了拿,没这个她不能看病啊。

我岔开话题,引导他在客厅坐下他沉默在那坐着。

我去厕所里待了一会儿,洗了洗脸,看看镜子。

父亲、姐姐、我在客厅静静的坐着,等待睡意。

等待岁月。

次日送父亲去医院办的养老院,不送已经不行了。

主任帮忙临时找的护工,是个四十多岁女性,据说风评不错,姐夫在那等她,我们赶往医院。

叫了救护车,想把这边的医院护工带走,她回家放电动车。

我给她50块钱,千叮咛万嘱咐要打车回来,不要乘公交。

还是等了一个小时。

我们和司机兼救护员已经把母亲装到车上已久,太阳下车里逐渐热了起来。

济南医院那边的主任打电话来了二次,做事干脆的他已经安排了病房和旅馆床位,被我们的拖拉气得隔着话筒也能感受到他在笑着摇头。

护工估计还是乘公交车了,也总算赶来了。

路上二个小时。

浑身剧烈疼痛的母亲一路折腾的很辛苦,病房上床时心脏受不了,剧烈喘气,千辛万苦坐上床,歇了5分钟才躺下来,眼神暗淡。

她看到了医院的名字,我们的隐瞒再无意义。我悄声跟她说这是世界水准的医生,我们找到了美国最新的特效药物。

但我的鼓励还不及那位道行深厚的主任,他明朗的笑容,如同奥巴马演讲能力的话语,瞬间激发了母亲的生命力。

接下去我们开始等待医疗系统的泥沼般做事方法,这与医生无关。

医生需要成为政治家和会计师,才能应对这个系统,同时又对救治病人,在狭小的医保和医院政策空间腾挪。

病人的kpi并不是以治愈或改善为目标的,而是以医院的盈利欲望、医保的成本控制与医院规避因此而来的医患矛盾而运行的。

流程和卸责的欲望,夹杂在盈利与控制成本的狭隘流水线上,病人躺在床上,如商品和物化数据一样行过。

我们还算是有内部朋友帮忙,也立即洞悉了系统的泥沼,主动承担责任,选择最优治疗方法,承担高昂的自费药物。

但即使如此,做完几个疗程,也会被赶出医院。

我不可思议的问主任:我自费也不行吗?

他像看白痴一样说:你不懂。

但我懂他的无奈,和这是折腾病人。

有些ICU的病人死在频繁转院中。

在各种痛苦的治疗中,母亲承受着搬上搬下的剧烈疼痛。后来又在强力止疼药的副作用下恍惚,略有认知混淆。

昨日半睡半醒24个小时,今天早晨清醒了。

我去床前告别,她正在昏睡,我跟姐姐说:不要叫醒咱妈了,我先走了。

我转身走了二步,母亲睁开眼睛。

我回来看着她,她说:走吧,别担心,恁娘长命着呢!

我附下身,笑着在母亲额头亲了亲,离开了。

后来在车站的角落里哭了一会儿。

决定适应命里注定的岁月。

主不在乎,而我们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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