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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4 01:3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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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等级制度下的社会民主党
(摘自:米塞斯《全能政府》,可二译本)

资本主义改善了雇佣工人的社会经济处境。德国企业雇佣的人手逐年增加。劳动者的收入和生活水平逐年提高。工人们多少有些满足了。当然,他们嫉妒中上层的财富(但不是王公贵族的财富),他们渴望得到更多。但是回顾其父母的处境,回忆自己的童年经历,他们不得不承认,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德国繁荣起来了,劳苦大众也分享了成果。
德国仍有许多贫困人口。在一个公众舆论、政府和几乎所有政党都急于给资本主义设置路障的国家,事情只可能是这个样子。在东部农业区、矿区和一些未能根据情况变化调整生产方式的行业,生活水准不尽如人意。但是自己没有处于这种境地的工人,并不十分关心他们那些凄惨同类的命运。阶级团结的概念是马克思主义的幻想之一。

然而,有件事让那些更富裕的工人恼火,而恼火正是因为他们富起来了。身为工薪阶层,他们在德国社会中没有明确的地位。他们的新等级没有得到既有的老牌等级的承认。小资产阶级、小商人、店主、手艺人以及服务于帝国、各邦国以及市政机构的低职位公务员,都对他们嗤之以鼻。这些小资产阶级并不比工人们收入高;他们的工作事实上也常常比普通工人更加乏味;但是他们傲娇自大,看不起工薪阶层。他们不愿意接纳工人加入他们的保龄球圈子,不允许工人和他们的女儿跳舞,也不和工人在社交场合聚会。最糟糕的是,市民(burgher)不让工人加入他们的老兵协会。每逢周末,在政治场合中,这些老兵身着黑色正装礼服、头顶丝绸高帽、颈系黑色领带、严守行军操典,郑重其事地在主要街道上招摇过市。工人们不能参加这种仪式,这让他们深感忧伤。他们感到羞愧,感到颜面无光。

对于这种不满,社会民主党组织提供了有效的补救方法。社会民主党给工人们提供了工人自己的保龄球俱乐部、舞会和户外聚会。觉醒的无产阶级有了自己的遛鸟(canary breeders)协会、集邮协会、象棋协会、世界语之友协会等等;有了独立的工人运动会,劳工可以夺冠;也有了自备鼓乐和旗帜的无产者游行;有了不计其数的委员会和各种会议;有了主席和副主席、荣誉秘书长、荣誉财务主管、委员、工会谈判代表(shop steward)、区长(warden)和其他党的职位。工人不再自卑和孤独。他们不再是社会的弃儿;他们牢牢地团结成一个巨大的共同体;他们是身负职责和任务的重要人物。而他们的代言人——戴眼镜的高学历学者——使他们相信,自己不仅不比小资产阶级差,而且比后者优秀,作为一个阶级,小资产阶级无论如何注定要消失。

社会民主党的真正成就不是向大众灌输了革命精神,相反,而是使大众纳入了德国社会等级体系。工人们在德国等级体系的既有秩序中获得了一席之地;他们自己成为了一个有着一切狭隘与偏见的社会等级。他们没有停止为更高的工资、更短的工作时间和更低的谷物价格而战,但他们是帝国的忠诚公民,其忠诚度不亚于农民、手工业者和其他压力集团成员。

社会民主党工人常常在公开场合谈论叛乱,而心中却保持着完全的忠诚;中产阶级和职业人士,尽管花哨地宣扬他们对国王与祖国的忠诚,私下里却牢骚不断。这是德意志帝国中吊诡的现象之一。中产阶级与职业人士担心的主要问题之一是他们与军队的关系。

从各个角度曲解了德国社会生活的马克思主义传说,对这件事也进行了歪曲。他们说,资产阶级向军国主义投诚,是因为他们急不可耐地想在军队预备役中获得军职。的确,中上阶层人士如果没有做过预备役军官,荣誉和名声会受到严重打击。公务员、在职人士、企业家和高管如果没有做到这一点,他们的职业生涯和实业活动中会遇到很大阻力。但是,在预备役中获得并保持军职,也给他们带来了麻烦。这并非是因为预备役军官被禁止与反对党有任何联系,而引发了他们的抱怨。法官和公务员无论如何都是支持政府的那些党派的成员;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绝不可能受到委任。在干预主义制度的作用下,企业家和高管被迫在政治上保持中立或者加入一个亲政府的党派。但是,还有其他困难。

受容克阶层偏见的左右,军队要求预备役军官在私人生活和实业中,都要严格遵守自己的绅士行为准则。企业家和高管在自己的工厂里做任何体力活,哪怕只是向工人演示该如何完成工作,都不像个军官的样子。企业家的子嗣为了熟悉企业运作,有时会在机器上工作,这都不符合军职任命标准。大商店的老板偶尔伺候顾客,也同样违背了任命资质。曾经有一位预备役中尉——他恰好是举世闻名的建筑师——在监理一座大城市的市政厅接待室的装修时脱下上衣,亲自把一幅老画挂在墙上,结果被上级斥责。有人因为没有获得预备役军职而懊恼,也有些军官因为上级的态度而暗地里怒火中烧。简言之,一个平民在普鲁士军队的预备役中担任军官,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当然,下层阶级并不熟悉预备役军官所受的折磨。他们只看到这些军官为过度补偿他们的自卑感而表现出来的蛮横无礼。但是他们也注意到这些军官——无论是否获得了任命——都急于侮弄所谓的“一年兵”(one-year men),也就是那些只服役了一年的高中毕业生。当军官们指名道姓辱骂下层阶级的老板的孩子时,下层阶级欢呼雀跃并大声道,在军队里,无论是教育、财富还是父辈的大家业都不会给人带来任何不同。

贵族军官的虚荣自负与资产阶级的虚荣自负之间的持续冲突,使中上阶层深受其苦。但是公民们束手无策,他们在重组德国社会的斗争中被打败了。


注:

可二先生的译本因众所周知的原因尚未出版,如需电子版可添加公众号“可二碎碎念”向他索取。可二的译本添加了海量的译者注释;对米塞斯知识广度和深度稍有了解的读者应该很清楚,这样数量庞大的注解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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