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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7 15:3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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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COINBASE" on Nostr: 你买光了一切 你的肝和你的肺 他们扔了你的世界 ...

你买光了一切
你的肝和你的肺
他们扔了你的世界
去成为更好的人类
那廉价的眼泪
就别挂在嘴边
什么也没改变
什么也不改变
——《勇敢的人》草东没有派对

#### 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解封”两年了
原创 Tristan赵 崔斯汀赵 2024年12月07日

转眼间“解封”两年了。人到中年,记忆也大不如前,记忆很潮湿,时间、空间、场景还有那些人和事搅拌在一起,形成一团混沌,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味道,刺鼻又令人清醒。它们真真切切的存在过,又好像从来没有。扒开那团混沌,总有些刻骨铭心亦或惊心动魄的经历让人久久不能释怀。

2022年11月20号晚上20点左右,我发现我所在楼层的逃生步梯门被上了锁,顿觉不妙,可能要封楼了,电梯还没停,我急忙坐电梯到楼下查看,发现一群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从停放在路边的车上往一楼大厅搬运防疫物资,大厅门口严阵以待的白大褂看见我下楼,命令道:不要出门了有疫情!与其在一起的是我这栋楼的物业楼管,他看见是我,低头不语,他知道我的脾气,因为小区疫情防控我不止一次跟他们物业人员发生冲突,在物业楼管保安那里我很出名,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不是什么“好人”。上次进楼,我拒绝扫码戴口罩,与他们发生了激烈冲突,围观者众,他们报了警,我等着Police来,最终Police也未出面。这次我预感更糟糕,也许要封锁很长时间也未可知,孩子天性活泼好动,把她们关在家里不知何时是个头,这简直就是一种再残忍不过的行为,这个时候家已经不是家而是监狱。作为父母当然不能忍,当机立断,立即上楼让孩子们收拾好东西准备返回乡下老家,这种情况下城市并不比乡下舒适自在,虽然也防控,但毕竟独门独院,屋后有池塘有田野有河流可以撒野。

正准备走的时候白大褂挨家挨户来敲门不让出去,分发核酸检测盒通知在家里自测核酸,我情绪失控对着白大褂一顿大吼大叫:我们健健康康的为什么要做核酸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你们就是TMD瞎折腾没完没了了!白大褂看我情绪激动撂下一句:爱测不测不管你了!我随即拉着孩子冲到地下室连夜开车逃回乡下老家。

凌晨两点到达老家县城,那时高速口一样严防死守,外地车辆不允许下高速,没有核酸报告和健康码绿码也不允许下高速,我和孩子都没有核酸报告,因为我长期不做核酸,健康码被标注成黄色,只能随机应变。临下高速我让孩子低趴躲在车内,不仔细检查从外面看不见。工作人员问我从哪里来,我说就是本县的家里有急事所以凌晨回家,又问我车上几个人都有没有核酸报告,我说有核酸报告就我自己,于是我把手机上事先制作好的假冒核酸报告和绿码亮给他看,因为是凌晨,天又冷又黑,工作人员没有仔细盘查,但却大声吼道有核酸报告也不行,立即到前面核酸亭停车自费做检测,我勉强答应了。但过了岗亭我一脚油门加速跑掉了,我从后视镜看见那几个防疫人员一路小跑用手电筒追着我的车子摇晃。到离家还有几公里的地方,我停下车走到路边,用颤抖的手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我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火红的烟头在漆黑的夜里泛着光,抬头看见车内惊魂未定的孩子,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不出所料,我逃回老家的当天夜里,整个城市静默,我所在的那栋楼也封锁了。

疫情那三年,我选择相信科学,绝不相信那些铺天盖地危言耸听的媒体和一些专家的言论,我只想做个有常识人。我知道COVID-19是个自限性疾病;我知道它将会和人类长期共存而不会被完全清除;我知道真正的疫苗是接种之后就能阻断病毒的传播,没有经过长期临床试验就研发出的疫苗对病毒很可能是无效的,如果所谓的疫苗仅仅是减轻感染之后的症状,那它就不是疫苗;我知道大规模的集体核酸是毫无意义的,只会凭空增加聚集性感染的风险和给予人们心理上的安慰。所以,疫情三年,我几乎从不戴口罩,除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选择戴。也从不主动配合参加核酸,在我的印象中,疫情三年我做过的核酸次数屈指可数,大概不超过五次。我时常想,我一个健健康康的人为什么要在寒冬酷暑时节排着长长的队伍耽误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去做核酸?所以我的电话经常被骚扰,很多陌生电话打进来催促核酸,我的健康码因为没有定期参加核酸而隔三差五被标记成黄色,因此出行受限,并被一些人嫌弃鄙视甚至威胁举报,而我毫不在乎。自从22年年初我所在的城市要求必须持24小时核酸阴性证明且健康码绿码佩戴口罩方能乘坐公交车和地铁之后,我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坐过公交地铁,每天骑行30公里上下班。各大商超工厂园区也被要求有核酸阴性报告才能进入,我去超市的次数也极少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强行闯入有时则蒙混过关。我更拒绝打疫苗,不仅我不打,我也要求我的妻子和孩子拒绝打。社区学校疾控中心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要求我们打疫苗,我告诉孩子不要害怕,谁给你们施压都不要害怕,有爸爸在,如果有哪个老师胁迫你们,就回来告诉爸爸,爸爸会去和他们讲道理和他们据理力争。最终在我的坚持下,顶住了巨大的压力,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没有打疫苗。我也不让我的父母打疫苗,但现实不允许,父母在镇上经营个体户,如果不打,就不允许开门营业,顶不住压力又为了生计他们只好去打。那是一段异常艰难的日子,我知道有的人坚持了下来,而有的人没有,他们失去了继续下去的信心,他们选择离开。人就是这样,和其他所有动物不一样,动物被绝对的求生欲和生殖欲所驱使,而人不是,当人的生活环境到了不可忍受且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人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活着,是人选择的结果,是价值判断的结果。

米塞斯说,求生欲、保持自己的生命,并利用一切机会来增强自己的活力,这是生活的基本特征。如果生活里没有了Freedom,生命也就失去了颜色。在那些令人极度沮丧的日子里,愤懑的情绪需要宣泄,骑行依然是我宣泄情绪的最佳方式。我会在白天强行闯出小区到CBD骑行100公里,有时也会在午夜突破物业保安的阻拦到市区的高架桥上骑行,那时高架桥上一辆车也没有,感觉整个天和地都是我一个人的。一次我在人迹罕至的市区主干道骑行了90公里,在Keep地图上画了一个个大大的“干”字,原本想画个“Fuck”,无奈过于复杂而放弃了。

一次我在CBD骑行,整个CBD就像一座寂静岭,我听到内环边上的居民楼里传来一位哥们撕心裂肺的呐喊:啊…啊…兄弟,你怎么出去的啊啊啊啊啊……两年过去了,不知道这哥们现在还好吗,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又作何感想。我每每冲出小区都要和物业保安爆发冲突,久而久之物业保安也不再干预我了,在他们眼里我的确是个傻逼神经病,跟傻逼神经病较什么劲呢。静默期间我一如往常去骑行也去公司,尽管哪里都没有人,大多数时候我只能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我在朋友圈发的动态,令很多朋友大惑不解,问我为什么可以每天都在外面溜达?以为我有什么特殊关系。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仅仅属于普通人的一丁点儿再正常不过的Freedom却是我鼓起勇气突破层层阻碍得来的。

我并非哗众取宠,特立独行,然而持续三年那样的日子着实令人难以忍受,我的情绪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也许很多人与我有同样的感受,只是大多数人选择了忍耐,选择了妥协,选择了配合,选择了服从大局。也许这样才是安全的,选择妥协忍耐比选择杯葛抵抗付出的现实代价更低。这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人的行为都是有目的的,人行为的诱因总是某些不安逸,而他的目的总是尽可能的消除这些不安逸。而我面对这复杂严苛的环境,选择了杯葛抵抗,这是我消除不安逸的方法,痛苦并快乐着。我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也像我一样行为。我不说我勇敢,也不说别人不勇敢,我们只是在面对复杂严苛环境的时候,选择处理的方法不同罢了。人行为的最后目的总是行为人的想望之满足,满足的程度或大或或小,除了个人的价值判断以外,没有任何标准。而个人的价值判断是因人而异的,谁也不能决定什么事物会使别人更快乐或更不快乐。

疫情那三年,我想许许多多的人都和我一样,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望,一个简单的目的,那就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为了这个目的,我不停地去争,心中总是憋着一口气,于是在各个场合与各色防疫人员斗智斗勇,爆发冲突。你不让我出门我偏要出门;你让我戴口罩我偏不戴口罩;你让我扫码我偏不扫码;你让我核酸,我偏不核酸;你让我打疫苗我偏不打疫苗……如此种种,令我疲惫不堪,心力交瘁。那时我不断的扪心自问,如果这种状态再继续下去,我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会产生什么后果。父母在乡下老家经营一间小店铺为生,他们很担心我的性格会导致我闯祸,经常来电劝慰我,不要硬扛,随大流吧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呢。一些朋友也劝我说,不要硬扛了兄弟,你一个人的杯葛不会对整个系统造成任何影响,随波逐流吧。这一切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每到这个时候我只能耐心又无力地去劝慰他们。我说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再坚持坚持。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去,才会结束。我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只能心中尚存希望,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坚持坚持再坚持。有时我也想就此放弃,不再坚持自己的原则,但每每此时,我的脑海里总会萦绕一句话:飓风可以轻而易举的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疫情期间,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鼓舞和信念,我想做那只蝴蝶,尽管很挣扎很痛苦,但这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张力,让我知道,我还活着。

2022年11月20号那天夜里惊险闯关回到乡下老家之后,整整一周,我每天早上都带着孩子出门去田野里跑步,呼吸着初冬清新的空气,眺望着远方的日出,我们欣赏着在太阳照耀下从坚硬冰冷的土壤中挣脱而出奋力向上散发出勃勃生机的绿色麦苗,它们在11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显得格外有力量。

2022年12月7号,国务院、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布《关于进一步优化落实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措施的通知》。预示着这一切就此落下帷幕。当天我开车带着孩子们返城,路过高速口,孩子们下意识的低趴在车厢内,我说不用了,她们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大声跟我说:爸爸快看,那些帐篷和牌子(防疫卡点和登记扫码牌)都没有了,都结束了吗?我苦笑着说,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乡下田野里那片挣脱坚硬冰冷土壤的束缚而茁壮成长的绿色麦苗,它们渴望光,渴望新的世界,它们有一颗勇敢的心。恍惚间,我听见其中几棵麦苗在交头接耳低声细语:“我们只有五十人,打不赢军队”“我们不需要赢,只需要做出反抗”“每个人都会死,但不是每个人都真正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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