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周旋一二 on Nostr: ...

只从心理建设的角度讲，与其去想为什么“没意思”，倒不如去想什么东西有意思。马可奥勒留在《沉思录》里有一段乍看莫名其妙的比喻（卷三）：烤面包的时候，那些裂缝并不在面包师傅的计划之内，但其本身是美妙而富诱惑力的。同理还有烂熟的无花果、低垂的谷穗、狮子凸起的眉头、野猪嘴边的沫子……面包和无花果还好理解，唾沫四溅的野猪是什么鬼？奥勒留自己以为自己说的是，这一切看似间接/附带/计划外，其实都是宇宙这个巨大的必然性整体的一部分。但是这个解释说不通（观看这些东西的）乐趣在哪里——凭什么烤得开裂的面包是更诱人的？难道圆润完美的成品不是世界之伟大必然性的更好表征吗？所以更合理的解释是，在这个瞬间，他真正感觉到的，是超出阴郁的斯多葛主义（把一切都看成不可避免的必然）的，对于“为什么世界总归是有点意思”的一个超纲的顿悟。面包的裂开、狮子的眉弓、野猪的沫子……正是这些无意义的细节，才让活着显得有些意思。他的原话是：“如果一个人有敏锐感觉，深刻地体认宇宙的活动，则任何事物，纵然是间接产生的现象，亦必会令他觉得可喜。”我觉得这个体验是对的，但解释方向有点偏差，更准确的说法是：“如果一个人能敏锐感觉，深刻地体认宇宙的活动，则任何事物，特别是间接产生的现象，必会令他觉得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