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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读对文革时期知识人的历史叙述，虽然同情居多，心中仍时常升起一种疑惑：他们怎么连这都不懂吗？连这都不怀疑吗？长大了再多读一些书，慢慢懂得了，对信息的封锁，对媒介的垄断，对经济活动的全盘控制，甚至更进一步的人身和社会关系威胁，都多少促成了这种智力的贫乏、衰退乃至有意识的自我否定和矮化。

但如今，我可以说我比单纯从书上得到的理解懂得更多了，更深了。因为我亲眼看到了这一切正在发生。我们可以在还残存的大众媒体中，观察到完全相同的现象，发生在不同人群身上。非常相似地，在重复的、有意筛选过的选择性叙述的轰炸中，信息接受者的世界观假设被改变了，久而久之，TA 再说不出别的话，问不出像样的、有深度的问题，也不再能反思来自人群、官方传媒的话语。

甚至我自己身上，也在发生这个过程，必须有意识加以抵制。